周伟:十年记录怒江边的那些人、那些事
文字整理/陈子文 吴瑜萍 编辑/钱明【欢迎转载或报道,但请注明出处。】2014/04/08
怒江位于西南边陲,数百年间生活着傈僳族、怒族、独龙族、藏族等数个民族的人们,他们的祖先大多数是由碧罗雪山之东辗转而来,刀耕火种,渔猎为食。虽有古道连通峡谷内外,大山却始终是阻隔他们视野的屏障,俨然一个现代“桃花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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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现桃花源,记录正在消亡的文化
为了拍到村民的自然状态,周伟每次都会花一两个月的时间住在村子里,每天到农田里和他们聊天。他反对布列松的“决定性瞬间”,而是主张关注常态。
2003年7月,周伟带着杂志约稿任务第一次走进当时还充满神秘的怒江。简短的行程却让他完全被峡谷里的面孔所吸引,被峡谷里的赞美诗所震撼,他决定要为这里做点什么。
经过近一年时间的观察与思考,周伟发现这个峡谷正在经历迅速的转变:完全改变的生态环境、正逐渐消失的少数民族文化、峡谷居民的宗教信仰与社会变迁… 作为一个摄影师,自然而然地想到用摄影的方式将这些正在消失的记录下来。在阅读大量与怒江历史相关的书籍后,2004年末,周伟确定了针对怒江展开深度摄影专题创作的计划。当时,“怒江要建13 级水坝”的传言在民间甚嚣尘上。周伟决定由此事件入手,长期记录当地社会生活和人群的变迁。 …[详细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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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“社会学家”的纪录片导演
周伟关于怒江的第二部纪录片也刚拍摄完毕,正在后期制作中,另外周伟也在整理自己十多次怒江之行的日记和一部口述历史的书。
2010年,周伟苦行僧式对于怒江社会的静态影像记录暂告一个段落。回来之后,周伟继续整理着怒江社会的变迁,民族志、历史学和社会学书籍在一边高高垒起。如果不是另一角堆着两尺高的底片盒,你会误以为眼前是一位社会学家。
这个像“社会学家”的自由摄影师在之前几年的拍摄过程中,一直希望使用纪录片的形式,对于静态影像作出补充性的解读,但受困于资金和器材搬运难题,周伟几乎已经放弃了这一念头。
2012年,常州一家汽车俱乐部的老总祁国贤从媒体朋友处听说周伟的经历,便辗转找到后者,说:“我刚从怒江回来,想不到你在那儿呆了那么多年。” …[详细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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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峡谷唱诗班的赞美诗,最震憾心灵的声音
当地百姓在贫乏的物质条件下,却享受着富足的精神生活,这也是周伟陶醉于高山峡谷,深入观察他们信仰和世俗生活状态的重要动机。
在谦逊的周伟看来,他不认为自己做的工作能够对怒江的社会现实产生什么大影响,但的确是为一个社会进程中的特殊地域做了纪录。有些东西正在消亡,比如他在2013年做的田野录音,为当地唱诗班录制了一张傈僳语赞美诗专辑。
“怒江的地理环境和人文背景有很强的特殊性。”这个“特殊”绝大一部分是那些峡谷两岸大大小小教堂中飘扬出来的赞美诗,平安夜的宏大歌咏更是无与伦比。每一个初到怒江的人,没有不被震憾的。
周伟几乎被这声音牢牢俘虏,2007年圣诞节平安夜,周伟再次从繁华的都市逃离。在子楞河村一个仅能容纳二三十人的小教堂外,村民在冬季撂荒的稻田里临时搭建了一个露天教堂,彼时的天空飘着蒙蒙细雨,上千人的混声大合唱《哈里路亚》冲破了层层雨雾,在漆黑的大峡谷中久久回荡。 …[详细]
- 结语
- “大家都忙着自己的生活,很少有人能停下来看看他人的状态”,而周伟对怒江这个正在迅速转变的峡谷的记录,就是要让蜷缩在城市中的我们看看这峡谷里的面孔和故事,听一听那来自峭壁的赞美诗。不论这“愿意停下来看看他人状态”的人有多少,他要做的,是经历这些正在消失的,并留下它们。